医生紧急提醒此地接连出现2例重症肺炎,



新冠肺炎疫情,无疑是当下每个国人最关心的新闻。

大旺虽然比另外一个孩子小了两三岁,却一点都不犯怵,跟对方抱在一起摔跤。很快大旺一脚将对方绊倒在地,惹起一片喝彩声。紧接着,他被大孩子反压骑在身上,摁住了脸,“臭小子,你服不服!”大旺自然不服,他既不叫疼也不求饶,卯着劲要把对方掀下去。如果此书已经两三天未更新了或者章节有错漏重复之处,那么   男主出现,晚吗?我觉得还挺早呢,哈哈哈。哎,为什么留言这么少呢,感觉非常忧伤。今天唐惟在游乐园里玩得很开心,宋招娣怕大娃跑的太急从楼梯上摔下去,不敢追上去:“钟大娃,给我站住,谁给你出的馊主意?”“没有谁。”钟大娃回过头,见宋招娣双手叉腰站在原地,也学她双手叉腰,“你不答应我,我就告诉那个姥姥。”宋招娣指着他:“不说是吧?回头被我查出来,你以后甭想再出去玩。老老实实告诉我,我念你是初犯,可以不跟你计较。”“不骗人?”钟大娃问。宋招娣:“从咱们认识到现在,我有骗过你?”“……没有。”钟大娃见宋招娣不跟他计较,不再想着往下跑,“马振兴说,爸爸妈妈都住在一块,爸爸和我妈妈以前也住在一块。林中说爸爸妈妈想分家,才不住在一块。后妈是不是要跟我爸爸分家?”宋招娣挑眉:“钟大娃小朋友,是谁信誓旦旦说不跟马振兴玩?你们什么时候和好的?”“我们没和好。”钟大娃理直气壮道,“我想跟他玩就跟他玩,不想跟他玩就不找他玩。”宋招娣:“林中又是谁?”“西边陈大嫂的儿子,他爸跟我一样是团长。”钟建国道,“林中比大娃大五六岁,经常领着这帮小孩玩打倒日本鬼子,打倒老蒋。”宋招娣笑了:“钟大娃啊,你真行,自己弄不明白的事,还知道找小伙伴求助。”“你说的啊。”钟大娃梗着脖子,“要多用脑子。”宋招娣嗤一声:“我还说晚上睡觉前不准喝水,也没见你用脑子记住。”顿了顿,“这次就算了,再敢调皮捣蛋,我不揍你,因为我的手劲小,叫你爸拿皮带抽你。”“我爸爸从来不打我。”钟大娃说着,转身下楼。宋招娣深吸一口气,点了点二娃的脑门:“以后你哥再背着我干什么坏事,必须告诉我,否则连你一块揍。”钟二娃下意识捂住耳朵。宋招娣不懂了:“什么意思?”“说了,大娃修理他。”钟建国道,“不说,你又要揍他。二娃这是告诉你,他什么都没听见。”宋招娣瞪一眼钟建国:“你真是生了两个好儿子。赶紧去给他洗洗屁股,我看看床还能不能拯救过来。”“后妈,我尿被子上面,没有尿床上。”二娃连忙说。宋招娣心累:“有区别吗?钟建国,把三娃的小床拎下去,我今天上午很忙,没时间抱他。”饭后,宋招娣去刘家借一个和面的盆,又去林家借一个面盆,打算和三盆面。宋招娣得为几个孩子考虑,不能为了招待她爹娘,一次把白面全用完了,便找邻居换一些玉米面和高粱面。三盆面分别是白面,白面加高粱面和白面加玉米面。钟建国抱着老三给宋招娣打下手,见她这么做,忍不住称赞:“你挺会过日子的。”“娶了我不亏吧。”宋招娣心想,我上辈子活了那么多年,换个地方就不知道怎么过日子,也忒白活了。钟建国没点头也没摇头:“你如果能对我再坦诚点,咱们的日子会更完美。”“过日子么,还是糊涂一点好。”宋招娣用白粗布盖上面盆,“凡事斤斤计较,日子就没法过了。你知道我是无害的就行了。”钟建国:“你知道什么是定时炸/弹?”“没那么严重。”宋招娣道,“我可以用我爹娘发誓,我是个对你和社会无害且有用的人。这样可以吗?”钟建国:“暂时相信你,以观后效。”“你还真把我当成犯人了。”宋招娣无语,到外面洗了手,发现院子里很安静,“那俩孩子跑哪儿去了?”钟建国:“我跟他俩说,上午不用他俩照看三娃,估计是找马家的两个孩子玩去了。”“你儿子够心口不一的。”宋招娣道,“今儿天气好,把被单洗洗。”钟建国万分后悔请假在家:“你就不能让我歇半天?”“从吃过早饭到现在,我有歇吗?”宋招娣问,“赶紧的,待会儿去买菜。”说着话接过三娃。钟建国有气无力地端起满满一盆床单和被单:“宋招娣,学校同意每月给你开八十块钱工资,国庆节、八月十五这些节日,教师补助什么,你就有什么。”“等等,我听的意思,我不是学校里的正式老师?”宋招娣连忙问。钟建国:“你虽然是大学生,但你大学肄业,只有高中毕业证。工资可以先按照大学毕业发,确定你能教好学生,你才属于正式老师。到那时候学校不但会给你加工资,还会推荐你入党。”“这个教好是个什么标准?”宋招娣问。钟建国:“百分七十的学生都说好才行。”“我可以不干吗?”宋招娣问。钟建国防着她这一点:“那我就找岳母和岳父聊聊。”“你——”宋招娣咬咬牙,“你怎么就不怕我在你饭里下毒。”钟建国耸了耸肩:“你不敢!我有个好歹,你们全家都跑不掉。”说着,一顿,“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,你拿三个孩子威胁我,我也可以拿你家人威胁你啊。”“因为你蠢。”宋招娣转身想回屋,突然想到,“钟建国,大娃不会又打架吧?”钟建国也不确定:“应该不会。你别急着走,给我个准话,到底什么时候去上课。”“我随时都可以去。”宋招娣道,“我去了,他们仨怎么办?”钟建国:“好办。大娃六二年正月出生,再过两个多月就满六周岁了。按理说今年秋天就可以去学前班。“他妈一走,大嫂把他们接去滨海就耽误了。回头把他送去学前班,明年秋天刚好上一年级。二娃送去幼儿园,三娃么,你带着好了。”宋招娣乐了:“你说得真轻巧。”“不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。”钟建国道,“上午三节课,下午两节课,一天五节课,但只有一节是英语课。一个小时,一会儿就过了。”宋招娣反问:“你儿子如果刚好闹呢?”“让别的老师帮你哄哄。”钟建国道,“其他的女老师都是这么过来的。”宋招娣哼一声:“甭骗我,其他的女老师都有长辈帮忙带孩子。”“帮她们带孩子的长辈老了,那些女老师必须得伺候长辈。”钟建国道,“你愿意的话,我现在就去给我继母发电报。”不等宋招娣开口,就说,“你不愿意,只能自己累点。要不这样,我一旦有时间,就叫小李去学校把三娃接到我那儿?”宋招娣点了点头:“这样还差不多。不过,钟建国,上面提倡上山下乡,那些中学生不用去吗?”“初一的学生才十三四岁,去农村叫农民帮着带孩子么。”钟建国眉头微皱,“宋招娣,我发你这人除了跟我叨叨,给我下套的时候精明,其他时候都挺糊涂。你是不是把全身的精明劲都用在了我身上?”宋招娣冷笑:“真以为自己是董永呢。你也多压点水,照照自己长啥样。”“你——”钟建国咬咬牙,“我不跟你吵,跟你吵,最后吃亏的总是我。除了床单和被套还有什么一块拿来。”宋招娣指着屋檐下的盆:“你小儿子的尿布。话说回来,钟建国,三娃到现在不但不会喊娘,也不会喊爸,你就不着急?”“说话晚的孩子聪明。”钟建国道,“这小子指不定比大娃和二娃还聪明。”宋招娣看了看怀里的小孩:“但愿不是只有小聪明。”“我钟建国的儿子,不会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人。”钟建国把水倒盆里,“宋招娣同志,咱们晚上怎么睡?”宋招娣打算回屋,听他这么一说,干脆搬个小马扎坐在他旁边:“钟团长想怎么睡咱就怎么睡,我都可以的。”“果然是见过风浪的女人。”钟建国冷笑一声,“你之前的那个对象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吧?”宋招娣好奇:“怎么看出来的?我天,你抓什么吃?”一低头看到三娃抓一把东西就往嘴里塞,吓得宋招娣连忙把他抱起来,“钟建国——”“我看到了。”钟建国掰开三娃的手,一看是鱼尾巴,松了一口气,随即就掰开三娃的嘴巴,“没东西。你的手快挡住了。这里怎么会有个鱼尾?”宋招娣:“不是老鼠,就是野猫拉到这边的。这孩子,刚刚吃过饭,怎么跟他哥一样,饿死鬼投胎。”“估计是我吃的时候他看见了。”钟建国道,“他这么大对什么都好奇,你仔细点。”宋招娣也不敢掉以轻心:“那几个床单被单都不脏,撒点洗衣粉,用搓衣板揉揉就行了。”“想好买什么菜了没?”钟建国问。宋招娣:“你喜欢吃什么?”“我?”钟建国没有想到,楞了一下,“良心发现,终于想到我了?”宋招娣笑眯眯道:“必须的,你是我男人啊。”“我一听你说这话就头疼,太假了。”钟建国道,“说真的,我特别想吃猪肉,肥而不腻的那种。宋招娣同志,你如果真能做出来,以后洗衣服、刷碗这种活儿,不需要你提醒。”作者有话要说:   意不意外,惊不惊喜?!2k小说阅读网比起之前他装着老成令人心疼的模样,现在的他更像个孩子,无忧无虑地笑着,仿佛没有任何忧愁烦恼。三个人在结束游玩后回到停车场,唐诗站在停车场出口抱着唐惟等她哥哥开车出来,高挑细长的身影惹得一辆开玛莎拉蒂的车主对着她按了几声喇叭,“美女,要过来一块吗?”顾胜天赶紧跑过去叫哥哥们,一路上自然是小心谨慎生怕掉进那些软泥潭里,好不容易叫来了哥哥,给他们说清楚了,几个哥哥一听,高兴坏了,不过看看这附近还有其它孩子,也不敢声张,兄弟几个悄无声息地跟着顾胜天走,过那泥潭的时候又小心翼翼的大家手牵着手。好不容易找到了福宝,一看,那边河里的鱼满满的都是,有的甚至在河里胡乱蹦跶扑腾。而福宝蹲在水边用一根树枝去够一条鱼,那条鱼挣扎着好像不想过来,福宝探着小身子在那里拨拉,小嘴中还念念有词“小鱼小鱼你过来吧,我想吃鱼。”也是怪了,她这话刚说完,那条鱼就被她扒拉上来了。兄弟几个看着她那娇憨的小模样,都笑起来“傻福宝,鱼哪能听你的话,看哥哥们的!”说着,兄弟几个都拿出家伙来,用网兜自制的鱼兜子,竹筐,漏勺什么的,大家卷起裤腿来直接下水。几个竹筐都铺在旁边,有的拿家伙,有的上手,卯足了劲捞鱼。第5章半夜的鸡蛋糕沈红英踩了一脚鸡屎,晚上自己打来水刷鞋刷了半天才算干净,可是说干净了,闻一闻好像还是有一股子鸡屎味。如果是穿了几年的鞋也就算了,可这是沈红英今年好不容易新做的鞋,她做一双鞋也不容易,攒碎布头打板,纳鞋底子,再攒鞋帮子布料,最后好不容易做出这么一双新鞋,人人都说这鞋子样式好,说要找她借鞋样子。她平时都不太舍得穿的,也就是今天旧鞋给洗了,这才穿一次新鞋,结果就踩上了一泡鸡屎。沈红英想想心里就懊恼,更加觉得那个什么福宝就是个倒霉鬼,晦气,自己一碰到她就踩鸡屎了!当晚,她赶两个儿子赶紧睡了,就和自己男人顾卫国叨叨几句,说那个福宝不是什么好东西,说聂老三家养了这个福宝多么多么倒霉。顾卫国哪里信这个,闷头听她叨叨了半天,来了一句“那不挺好一小孩,怎么就倒霉了?”沈红英差点气得吐血;“你没看到我一脚踩在鸡屎上了?”顾卫国不懂了“你踩鸡屎,和人家小孩子有什么关系?”沈红英一下子被噎住了,黑暗中,她瞪着自己男人,最后一扯被子,蒙住头“我都不稀罕搭理你!”根本说不通人话的东西!沈红英咬牙切齿的,心想这可不行,怎么也得想办法把这个福宝给挤兑走,自己家里不能养这么个倒霉鬼。而就在西屋里,刘桂枝在打发几个孩子睡了后,正躺在那里,想着今天的事。她是已经想把福宝当成女儿养的,但是苗秀菊哪里怕不是这么想的,她当时愿意让福宝进家门,也是为了能在生产大队长那里过得去,进了家门后,不至于饿着这孩子,但是看着这孩子到底比起其它孩子远一层。说白了,苗秀菊豁出去让家里其它孩子去上学,可未必舍得让福宝上。同样的一些其它小事上,苗秀菊难免苛刻福宝。这让刘桂枝心里充满了忧虑,苗秀菊并不是那好说话的人,以后福宝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样,而今天顾卫东在苗秀菊面前提了以后上学的事,苗秀菊那反应也让她更加担心了。她知道自己是个哑巴,做事没底气,顾卫东是家里最小的,也不敢非要和爹娘对着干,凡事做不得主,这以后福宝还不知道怎么样呢。她想起小福宝那可爱又可怜的小模样,不由叹了口气。这孩子真不容易。她也不知道怎么了,之前还因为自己被硬塞了那个福字的字团而憋闷气愤,可是现在想起福宝来心里就软乎乎的,就想疼这个孩子。顾卫东见自己媳妇翻来覆去的,便一把将她搂过来,低声问“你在想什么?为了娘今天说我的事,你在意那个干吗,又不是不知道娘的脾气,她天天不骂几个人心里不舒坦。”苗秀菊今天骂儿媳,明天骂儿子的,哪个看不顺眼就叮当敲打一顿,大家都习惯了,她就是那个脾气,当儿子媳妇的,不忍着还能怎么样?刘桂枝不会说话,性子又软,听到自己男人说这个,只是嘴里哼嗯了几下下。顾卫东知道自己猜到了“你是担心福宝吧?”刘桂枝小声嗯嗯。顾卫东“想太多了,反正距离福宝上学还有一年多,她才刚来咱们家,不用太着急这些,慢慢来。咱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,你看这次不就是她做主让福宝留在咱们家吗?我看福宝是个惹人疼的孩子,等以后咱娘慢慢喜欢上福宝,说不定咱不让她上学,咱娘都得骂咱们呢!”刘桂枝想想,好像也是,便把脸在男人怀里磨蹭。顾卫东被她这样一蹭,心里就有些痒痒了。他家里当时穷,四个兄弟都结婚晚,他是二十岁那年结婚,到现在结婚十年了。三十岁正当壮年,就算白天干了一天的活,晚上还是有些想头。他这个哑巴媳妇,虽然不会说话,性子也软,处事不像前面两个嫂嫂那样大方,但是他还是挺喜欢她的,特别是夜晚,不能说话却被逼着发出嗯嗯哼哼的声音时的样子格外惹人怜惜,总是能让他恨不得在炕头上大动干戈。他看看旁边几个傻睡的儿子,搂紧了刘桂枝,小声说“累不?”刘桂枝知道他的意思,脸红了下,轻轻点头,之后又摇头。顾卫东一下子笑了,笑声在这夜晚里显得暧昧和引人联想,他微微起身,就在被子里捣鼓起来。福宝其实没睡着,她新来了一个地方,周围的一切都是新鲜的,忍不住就东看看西看看的。西屋这个大炕上睡了一共六个人,自然挤,她只能缩在角落里。她睁大眼睛,在黑暗中听着周围的动静,默默地想着事情。其实她想的事情很简单,无非是思念下当初在尼姑庵里的时候那个尼姑,她们对她都很好,有好吃的都给她,还曾经偷偷地在山里逮了鱼给她吃,说是要给她增加营养。后来在聂老三家,其实聂老三媳妇开始对她挺好的,把她当亲闺女疼,在过年时候还给她吃过炖鸡腿,炖鸡腿香喷喷的,一吃嘴里都是油,香得她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。只可惜,聂老三媳妇有了生金生银后,就不再疼她了。过年生产大队分的一点肉,生金吃肉的时候,她只能喝一点点肉汤,而生银得的红头花,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。聂老三媳妇让她帮着照顾生金生银,生金还好,吃饱了就玩,可是生银总是会给她找茬。生银好像很讨厌她,没人的时候,总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,还会用手指头掐她,有一次甚至突然自言自语,说你别想抢我的,那些都是我的。福宝甚至暗地里猜想过,也许生银和她一样,并不像别的小娃娃一样什么事都不懂,她心里明白的事和自己差不多。但是福宝并没有问过,问了生银也不会告诉她吧,生银只会防备地看着自己,好像自己是一个贼,会偷走生银的好东西。正想着,这个时候窗户外头传来狗叫声,提醒着福宝现在已经不是在聂家,而是在顾家了。福宝轻轻地舒了一口气。她对这个新家是很满意的,特别是刘桂枝,凭着直觉,她觉得刘桂枝很疼爱自己。有这样一个娘,她觉得自己也许不会太被人欺负。就在她打算闭上眼睛睡觉的时候,她肚子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。她摸了摸肚子,饿了。今天晚饭她喝了一碗稀粥,半个红薯干馒头,吃完后,她就没有再去加,可实际上这对她来说根本没饱,她比普通这个年纪的小孩吃得要多一些。她刚来这个家,想让人家觉得她好,就不敢去伸手拿箩里的红薯干馒头了。吃了个半饱的她,大半夜的,饿了,一旦饿了,就不容易睡着,努力地翻了个身,想让自己忽略肚子里的饥饿感,可是肚子却更加咕咕咕地叫起来。她想睡也睡不着,就想着是不是应该过去厨房喝点凉水充饥,于是摸索着就要起来。谁知道刚一动,就听到了炕头那边的动静。顾卫东轻咳了声“福宝,你醒了?”福宝轻轻嗯了声。刘桂枝赶紧起身,过来,摸了摸福宝的头发。她以为福宝是刚离开聂老三家,来到顾家不适应,认炕。可是她搂着福宝的时候,却听到了福宝肚子里的叫声。那叫声在夜晚显得格外响亮。顾卫东也听到了“饿了?”福宝埋在刘桂枝怀里,羞愧地点了点头。顾卫东皱眉“那怎么办,现在厨房里可能也没吃的了。”刘桂枝想了想,就借着外面的月亮来到了炕头,炕头有一个炕寝。刘桂枝打开炕寝下面的抽屉,摸索了一番,竟然摸出来一个纸包。福宝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从那纸包里散发出来,她口水顿时流下来,忍不住咽了下。顾卫东这才想起来,这是前一段刘桂枝回娘家拿回来的鸡蛋糕,统共就三块,刘桂枝不舍得给几个小子吃,想用到刀刃上,就一直放在炕寝的抽屉里。刘桂枝打开纸包,将一块鸡蛋糕掰成半块,递给福宝吃。福宝犹豫了下,怯生生地看着刘桂枝。这是好东西,她有点不好意思吃。刘桂枝却把半块鸡蛋糕塞到了福宝手里,示意她吃。福宝真得是饿了,肚子里咕噜叫,小嘴里也不由流出口水来,她终于忍不住,感激地看了一眼刘桂枝,接过来鸡蛋糕,小小地咬了一口,入口即化的鸡蛋糕,软糯香甜,带着粮食的香美和鸡蛋的香味,还有一股甜甜的气息。咽下去后,满心都是幸福。太好吃了。福宝一小口一小口地吃,吃的时候她递给刘桂枝,让刘桂枝也尝,刘桂枝摇头,示意让她吃。她绽开唇笑,继续低下头吃,吃完了后还不忘舔了舔小拇指。刘桂枝看着她像个小松鼠一样吃着那半块小鸡蛋糕,仿佛吃着这个世上最好吃的美味,也忍不住笑了。这个小姑娘不但惹人怜爱,而且性子柔软,是个体贴懂事的孩子。她摩挲着福宝的头顶,轻轻地拍哄福宝的后背,示意她早点睡。福宝偎依进刘桂枝怀里,抱住了刘桂枝。刘桂枝看着这孩子温顺依赖的样子,忍不住笑了。这一夜,福宝在那鸡蛋糕的甜香中,紧靠着刘桂枝,做了一个美美的梦。作者有话要说   福宝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福宝看哥哥们终于来了,这下子松了口气,鱼看来是跑不了了,她可以轻松地站在旁边打下手,帮着把竹筐拉到河边。顾跃进看着手底下这扑腾的鱼,高兴的忍不住笑“这么多鱼,咱吃得完吗?”顾牛蛋“吃不完咱让家里给腌起来,慢慢吃,咱这个冬天享福了!”顿顿吃鱼,想想就美,兄弟几个笑开了花。费了老大的劲,最后大家都捞差不多了,除了福宝的竹筐,其他兄弟几人的竹筐都装得满满的。福宝的不装满,是顾牛蛋琢磨着福宝年纪小力气小,怕她累着。顾跃进看看这七竹筐的鱼,笑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,这是大丰收,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鱼过,就算顾家人多,这些鱼也足足够吃一段时候了!另外还可以拿去集市上卖,那也不少钱呢!顾跃进搓搓手,对顾牛蛋提议说“哥,这么多鱼,太惹眼了,咱得掩饰下,不能让别人看出来。”顾牛蛋想想,觉得顾跃进说得对,就让大家找来了许多干柴,遮掩在鱼筐上头,这样子别人以为他们兄弟几个拾柴去了,就不会怀疑了。一切都掩饰好了,兄弟几个收起笑,带着福宝,手牵手小心翼翼地穿过那边泥潭地,准备下山去。一路上自然也遇到其它小孩子,问顾家兄弟几个捞到鱼了吗,顾跃进故意说“哪那么容易捞,鱼没捉到,倒是拾了不少柴火。”走到半截的时候,又遇到聂大山一伙,聂大山带着兄弟几个也是来捞鱼的,看上去有点收获,小背篓里放着一条带冰的鱼。聂大山看了眼屁颠屁颠地跟在顾胜天背后的福宝,黑着个脸,闷头过去。顾胜天却记起来了“喂,之前敢打我,现在怎么不吭声了?今天我哥哥们都在,看你们还敢说什么!”顾跃进望着聂大山,一脸挑衅“敢打我弟弟是吧?”男孩子们之间的事情,男孩子之间解决,顾胜天被打了,没对大人说过,就等着有一天哥哥们替他报仇雪恨呢。聂大山无精打采的,懒懒地看顾跃进一眼“谁爱搭理你们!”顾跃进恼火“那你怎么打我弟?”福宝一看,这男孩子们真是三言两语不合就要打起来,赶紧上前“跃进哥哥,咱不是急着回家吗?咱还是先回家吧,别打了。”聂大山盯着福宝,冷冷地说“我可不稀罕你帮我求情,谁怕谁啊!”福宝确实有这个意思。她已经不叫聂大山哥哥了,但是不想聂大山挨打,毕竟聂大山以前对她还不错。况且今天生银还告诉了她东河岸那边有鱼可以捞。但是她没想到,聂大山直接说破了她的想法。她红着脸,歪着脑袋看他,小声说“你愿意打就打,谁管你!”说完,直接跑到顾胜天后面去了。聂大山闷了一会儿,突然恼火了,大声吼道“要打吗?你们一起上!”顾跃进那边也来劲了,于是大家伙卷起袖子就要打架。顾胜天护住福宝躲在一旁,几个男孩子开始打起来。福宝不忍心,翘头想去看看。顾胜天捂住她的眼睛“男生打架,女生不要看。”福宝只听到砰砰砰的声音,打得挺狠的。正打着,突然听到一阵哐当的声音,紧接着,福宝就听到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,随之而来的还有鱼儿的扑腾声。福宝忙扒拉开顾胜天的手看过去,只见有一筐鱼被踢翻了,鲜活的鱼散了一地。虽说是乡下孩子也有山有水的,但是这么多鱼哪可能轻易看到,所以聂家的孩子都傻眼了,看呆了。这么多鱼,一个个又鲜又肥又嫩的,这不馋死个人!聂大壮咕咚咕咚咽着口水,直着眼问“你们,你们哪来的……”顾跃进盯着聂大山,突然笑了“这得多亏了聂家妹妹,告诉我们说东河岸有鱼,我们就去捞了,怎么,生银妹妹没告诉自己家哥哥?”聂大山愣了,不解地看向聂生银。聂生银呆了,她不敢相信地望着那一筐散落在地上鲜活的鱼,不明白怎么可能?东河岸真得有鱼?那里不是只有一片片的泥潭,一不小心就能陷进去吗?上辈子她可是曾经掉进去过,差点没了小命,最后还是福宝想办法救了她。顾跃进笑了笑,故意捡起几条鱼,随手扔给了聂大山;“这几条鱼送给生银妹妹,就当感激她告诉我这么一个好地方。”说完,赶紧招呼自家兄弟把其他鱼都捡进竹筐里,然后大家伙回家去。聂大山沉默地看着顾家兄弟离开,而福宝被他们拥簇在中间。他心里一阵阵的烦躁。他当然知道,福宝在自家三叔家时被嫌弃,天天干活不说,还得挨打挨骂,现在过去顾家那边,人家把她当宝一样宠着,这样挺好的。但是想想福宝叫别人哥哥了,他还是胸口闷得慌。偏偏对方还捞到那么多鱼,实在是看得人眼馋。聂大牛已经要蹦起来了“生银,到底怎么回事有那种好地方你怎么不告诉自己人?”聂生银都不知道怎么说了“我……我没说啊……大壮哥知道的。”聂大山绷着脸“到底怎么回事?顾跃进怎么说是你告诉她的?”生银一听,心里那个气啊,自己真知道哪里有那么多鱼,怎么可能告诉她?鬼知道她在哪里弄到的鱼,估计来气自己!聂大壮挠挠头“生银随口瞎说的,那个地方没鱼,就泥潭子。”聂大山想起顾跃进说的话,眯起眼,想了想“走,我们过去看看。”………………这边顾家兄弟重新遮掩好了竹筐里的鱼,从生产大队后头的斜坡子上绕进自己家胡同回的家,回到家里后,兄弟几个分工合作,关大门的关大门,运竹筐的运竹筐。苗秀菊最先从正屋出来“你们几个小子,一整天了,现在才回来?不给我捡点东西回来我揍死你们——”这话刚说完,她就傻眼了。她看到了什么?看到她家大孙子把一个竹筐在院子里那么一倒,噼里啪啦的一尾尾鲜活的鱼就掉下来,这一个个在地上还胡乱扑腾呢!她都看呆了,说话也结巴了“这这这,这哪来的?怎么这么多鱼?你们哪弄到的?”如果是夏天的话,运气好还能逮到一条两条的,可这是大冬天啊,大冬天这么鲜活的鱼并不好找,大家都是凿冰,从冰里捞鱼。就算捞,也是带着冰的一条两条,哪可能说直接来一筐!顾跃进压低了声音“奶奶,你小声点,还有呢!”于是苗秀菊看到了什么,她看到一筐,两筐,三筐,一筐一筐往外倒,每一筐都是鲜活的大鲤鱼。苗秀菊脚底下一软,差点栽倒在那里“我的老天爷啊,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鱼,这是,这是怎么了!”这时候沈红英牛三妮和刘桂枝也都从屋里出来,她们当然是更是傻眼了,一个个揉着眼睛不信“这,这是咋啦怎么这么多鱼?”而苗秀菊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,马上表现出她作为一家之主的决断“小声点,不许外传!赶紧的,赶紧给我拿水盆,拿水缸,给我去提水!”鱼,鱼,好多鱼!她得养起来,她得腌起来,她得炖鱼,她得熬汤,她还得拿鱼去集市上卖!发财了,发财了,这下子可是发财了!唐诗冲坐在里面的帅哥笑了笑,还没来得及说话,她怀里的唐惟就说,“不用了,我妈咪有人接!”靠,这个臭小子!“夏霁,你高中就喜欢我了?”虽然想想挺匪夷所思,但她把夏霁那句话拆开,像做最难的阅读理解题一样,一个字一个字地分析,再组合到一起,提炼中心思想,最后得出这个结论。“你给我闭嘴!”林岚夹了一个白菜肉饺子塞进三旺嘴里。为了照顾大旺三旺,他们还下了一锅白菜猪肉饺子。饺子捞在高粱杆钉的传盘上,这样凉得快,免得小孩子心急烫着嘴。林岚要往上端的时候,韩青松接过去。林岚就招呼孩子们上炕,“肉饺子里没有钱啊,只有福气饺子里有,谁吃着算谁的。”豆腐饺子里有一分的钱、红枣、红糖,吃到钱就是新年发财,吃到枣就是新年好,吃到糖就是新娘强,豆腐就是都有福。反正都有好的寓意。硬币林岚都煮过消毒,干干净净的。三旺一听赶紧上炕,拿起一个福气饺子就吃,“哇,还挺好吃呢?大哥,你快尝尝,喷香。”里面的馅子都用猪油炒过,水分锁在豆腐和粉条里,吃起来没有多余的水分,但是馅料却饱满多汁,口感极好。三旺吃得眼睛亮亮的。大旺尝了一下,眼睛一亮,的确很好吃。孩子们吃得赞不绝口,纷纷夸林岚做的好吃。看他们都爱吃,林岚弯了弯眉眼,对于劳动者来说,别人感激自己的劳动成果,是最开心的啦。“这也是二哥的功劳呢,他为了给咱们做好吃的饭,每天都花心思呢。”孩子们又都感激二旺,夸他做饭好吃。二旺也喜滋滋的,感觉身体里充满力量,之前的辛苦也值得。三旺为了吃钱,不吃肉的,就捧着肚子吃素饺子。一会吃到个枣、一会儿吃到个糖,就是吃不到钱。他急了,“娘,你包了几个钱啊?”林岚笑眯眯的,“每一样都是九个啊,九九长源嘛。”韩青松夹起一个饺子放进嘴里,一下就咬出一个硬币来。林岚笑道:“韩局长发财!第一口就吃个钱,真有福气。”她伸手,韩青松就把那硬币放在她手里。片刻,大旺嘴巴里嘎吱一声,也吃出一个钱来,大家立刻恭喜他。二旺瞅了瞅,用筷子从传盘上夹起来一个来,“哈哈,这个也有钱。”他一咬,果然,硬邦邦的,一个一分钱的硬币。麦穗也学了他那招,立刻找那些瘪瘪的看起来像有钱的饺子。三旺也学起来,结果找了几个红枣和红糖的,一个钱没找到,给他急坏了。肚子都很撑了!小旺学筷子呢,怕掉,所以小心翼翼地夹着,一不小心,把饺子夹破了,露出白色的硬币。“哇,小旺发财!”麦穗看见,赶紧提醒他。小旺开心地把硬币拿出来,给了三旺:“给你。”三旺:“……”“你们都吃到了,就我还没有。”他有点沮丧,可肚子都撑不下了!!!林岚刺激他:“小三哥,我也没吃到呢。”三旺看了她一眼,“可你男人你儿子闺女都吃到了,他们发财不就是你有钱吗?”大家笑起来。麦穗道:“你放心,我有钱就是你有钱,我要是赚钱会给你零花钱的。”三旺立刻伸手拉钩:“你可别骗小孩子,骗小孩子越长越丑。”麦穗:“…………”就哄哄你,就被你给套住了。她伸手和他拉钩,“不骗你的。”三旺立刻来劲了,用筷子夹饺子往麦穗碗里放:“姐,这个肯定有钱。”麦穗摸了摸肚子:“你干嘛不自己吃。”“我这不是撑不下了吗,我比你吃的还多呢。”他裤腰带都解开了,露出自己圆鼓鼓的肚子。林岚给他弹了弹,砰砰的,“熟了!”韩青松夹了一个放在三旺碗里。三旺眼睛一亮:“爹,真的?”韩青松:“试试。”三旺可相信他爹了,拿起来就吃,“嘎嘣!”他乐得哈哈大笑,“果然有钱,三旺哥发财,旺旺旺!”大家都笑起来,林岚又忙着提醒他们别呛着,咽下去再说话。林岚笑道:“咱们新年发财,旺旺旺,不错。”下面的旺旺就应景地“汪汪汪”起来。大旺就赏它一个福气饺子吃,旺旺吃完立刻舔大旺的脚。孩子们吃得肚子溜圆,一个个捧着肚子歪在炕上,听着收音机里传来新年的欢庆声,都觉得今年过得真的真的好开心。韩青松看孩子们都吃饱不吃了,他才敞开吃。林岚看他捡饺子皮吃,就赶紧拦着他,“你先吃这些囫囵个的,中了的留着煎煎吃。”过年说吉祥话,饺子破了不说破了,而说中了。盛饺子的时候就会问:“饺子中没中?”捞饺子的就会喊:“中啦!”也是很有意思的。韩青松突然看着她,拿起酒瓶,“喝杯?”林岚:“……你喝呗,我不喝酒的,不爱喝。”韩青松微微倾身靠近她,“……酒量是不大好。”林岚赶紧低头假装喝饺子汤。韩青松附耳道:“还行,不像皮小子耍酒疯。”林岚清了清嗓子,假装不知道,“说什么啊,我都不知道。”韩青松看她耳朵连着半边脖子都红了,就不再说什么。林岚赶紧捡了一碗白菜猪肉馅儿给他,打算用饺子堵住他的嘴。韩青松行伍出身,运动量大新陈代谢快,饭量就很大。一般时候他都吃七分饱,毕竟家里孩子多,做顿好饭本身就不够吃。但过年这顿饭是一定要吃饱的,预示着来年丰收顿顿吃饱,而且林岚包的饺子很多足够吃的,他也就敞开吃。他吃饭动作不慢,但是并不粗鲁,筷子起落间竟然带着一种规范的美感。她笑道:“你们部队里不都抢饭吃吗?”他居然还能保持这样的姿势。韩青松停了一下,“开始那两年,用手抢的。”筷子跟不上。“后来,他们都抢不过我。”他眼睛里有笑意流出来。林岚朝他笑笑,又给他盛一碗,“不要急,嚼碎一点好消化。”她又像哄孩子一样跟他说话,眼波柔柔的如蜜一样能溺死人。韩青松停下筷子,他感觉浑身发热,有些受不了,他想亲亲她。可她显然不好意思,正目光躲着他,又悄咪咪地偷偷瞅他。韩青松深深地看着她,突然就放下碗捉住她的手,放在嘴边亲了亲。如果不是有孩子在旁边,他会直接亲她的唇,亲得她透不过气来再也不敢这样悄咪咪偷看他为止。林岚惊呼一声。“哎呀”三旺也立刻发出夸张的惊呼声:“爹在吃娘的手!哈哈哈!”他抓起大旺的手就啃了一口。他虽然在听收音机,眼睛却时不时地监控一下呢,果然让他抓包了。大旺疼得一把甩开他,嫌弃得要打他。他立刻把小旺拖过来,小旺举起自己的小嫩爪,“大哥,给你吃我的。”麦穗把小旺的手抓过去亲了一口,“香着呢!”小旺就当真,挨个给人吃他的手,又给二哥吃,二旺很捧场的吃了。三旺也抢过来啃,可他没轻没重的,小旺还记得被他啃得肩膀疼呢,立刻把脚丫子伸过去,“给你吃脚丫子!”“啊——救命啊,我臭啊啦——”三旺做出倒地的模样,刚要说臭死了,想起过年林岚不许说死,他就啊啊啦啦地乱说。“哈哈哈……”孩子们在炕上笑得前仰后合的。林岚本来还羞红了脸,这会儿也笑弯了眉眼,过去咯吱三旺,小旺又把自己的小脸蛋给林岚啃。林岚搂着几个孩子闹作一团。三旺满怀惆怅的,捏着嗓子,“娘,你到底爱不爱我!”林岚:“……爱,我可爱……揍你啦!”三旺看她要追打自己,立刻往窗台躲,“你揍人家,不值得人家爱。”林岚终于把三旺摁住,狞笑,“你记吃不记打是,我成全你!”她把三旺的袜子给扯下来,用痒痒挠挠他的脚心。这是终极杀器。三旺立刻嗷嗷地求饶,“不敢了,再也不敢了!”看着林岚像个孩子一样和他们闹成一团,韩青松不知不觉也露出一丝笑容,目光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。很快林岚和孩子们撑不住了,玩闹的时候就睡着,一个个衣服都顾不得脱。三旺枕着大旺的腿,脚搭在二旺的胸口,小旺则拱在林岚的胸口撅着屁股睡得很香。麦穗搬去北炕,钻进自己被窝,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,睡得格外香。韩青松先把小旺抱回去安置好,又给几个孩子摆正,直接盖上大被。最后他把林岚抱回西间炕上,帮她脱掉棉衣盖上被子。韩青松侧躺在林岚旁边,以手支头,看着她酣睡的模样。门框上挂着马灯,照得她眉眼明艳动人,让他觉得比以前更好看了。他一下子就想起之前她喝醉的事儿。他在大哥那边处理一下矛盾,就想先回家看看老婆孩子,再去找韩永芳。当时孩子们在院子里玩儿,他进屋,发现她趴在小旺的脑袋边上,一手拿着茶碗,一副随时要滑在地上的样子。他赶紧上前把她抱起来,她却要跟他干杯。一个人喝醉,多半是借酒消愁喝闷酒,看来她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就回来喝闷酒。他突然心堵得慌。他把茶碗拿开,要将她抱起来,她却双臂一探就勾住他的颈。她喝了酒,脸颊酡红眼波欲流,眼神更是又软又媚地勾着他。他垂首亲她,她却微微躲,“韩青松……我想……有个男朋友。”韩青松:“……”他把她抱到炕上,想拿被子盖上,却被她勾着颈不撒手。“乖。”他握住她的手,想拉下来。“不。”她微微嘟着红唇,瞅着他,“韩青松。”韩青松看着她:“是我。”“你……知道,爱情是什么吗?”她眨着眼,眼神却透着迷离。他想亲她,她却往后仰着,“……你值不值得我爱呢?”他的心脏被什么击中一样,说不清楚的陌生感觉蔓延至全身。他鼻尖轻轻蹭了一下她的脸颊,声音低沉沙哑,“你觉得呢?”她不说话,浑身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,小猫儿一样蹭来蹭去,嘴里嘟囔着:“……韩青松,你爱我吗……”他亲吻她的唇,这一次她没有躲开,睡着了。他就那样抱着她,深深地看着她,陷入了沉思。他也说不上为什么,她的话在他心里引起很大的震动,就好似原本从来没有人涉足的领域,突然被触及。也许从大嫂想到林岚,也许她喝醉突然露出柔弱伤感的一面让他很震惊。平日里淡定乐观,充满智慧,对生活游刃有余的林岚,内心居然有那样脆弱的一面。他不知道自己的表述正不正确,反正就是那样一个感觉,他似乎没有给自己的女人十足的安全感。犹记得他刚回来,老太太刁难她,她嚷着说离婚,以前她明明比大嫂还怕离婚。很明显,她已经改变。那是他第一次认真看她,发现她眼神里多了些什么,变得积极开朗、乐观上进,整个人充满智慧。这很吸引人,让他想知道更多。因为她醉酒,后来他去调解矛盾的时候都有些不耐烦,满脑子都是什么男朋友、爱不爱的问题,最后直接把韩永芳请家去,把还想闹腾的老太太给镇住。他几乎不想在外面浪费一分钟的时间,急着回家,看到她心就能定下来。这会儿躺在炕上,躺在她的身边,就想仔仔细细地看看她。昏黄的灯光笼着她,把她俊俏的脸映得纤毫毕现,是他熟悉的样子。今晚,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她——用心,他甚至想看她的里面她的全部,而不仅仅是脸、眼神、身体。如果这是一把枪,哪怕再复杂,他也有把握拆开来瞧瞧里面。可这是一个柔软的女人,头发是软的,眼神是软的,嘴唇是软的,身体是软的,哪里都是软的,就连骨头都好似软的。这又是一个刚强的女人,肩膀是硬的,骨气是硬的,性格也是硬的,似乎心肠也是硬的,无所畏惧,什么都不怕。如果今日她和大嫂互换,估计会摔了桌子喊离婚。离婚?他从来没想过。结了婚,有了孩子,好不好都是一辈子,父辈们都是这样过来的,他也不例外。战友们也都说婚姻就是男人女人凑一起,女人给男人生孩子,男人赚钱养家让女人过好日子。没人说过婚姻是爱不爱的问题。现在她问他,值不值得她爱,她问他,爱不爱她。如果她不问,他一辈子也不会考虑这样肉麻的问题,这样**的刺激的字眼,是他这样的人一辈子用不到的。他其实不懂爱是什么。他只知道军人的本性就是忠诚。忠于国忠于党忠于人民忠于家庭。忠于自己的妻子。一辈子对她好,只想和她一个人睡觉,努力工作赚钱养家,让她和孩子过得舒适,看她的笑容越来越甜。虽然不懂爱情,可他确定,她就是他要的,一辈子就这样。如果这就是爱,那么他爱伊深入骨髓。……那她呢,会不会爱他?他除了是她的男人,是不是她爱情的归属?这个问题,让他眉头皱起来,心里有一种陌生的说不清楚是什么的感觉在涌动。不太爽。他伸手轻轻地抚摸她柔嫩的脸颊,眉眼、鼻梁、嘴唇、下巴,想象它们因为自己变得更加美丽动人,就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涌上心头。也许他动作略重了点,她微微蹙眉,嘟囔一声,“三哥,抱抱。”然后就像小猫儿一样扎进他怀里,找一个最舒适的位置,脸贴着他的胸口蹭了蹭。他的心轰然一下子,如被什么瓦解,久久不能回神。快天亮的时候,韩青松也没弄明白这个困扰了人类几千年的哲学命题。他又觉得真的应该读书,他读书少没什么文化,这些深奥的文化人的东西,感觉比最复杂的武器最精妙的战术都复杂百倍千倍。他是真的弄不清楚。随后他发挥自己的军人特质,简单粗暴地把满脑子的纠结斩断剁碎,烧成灰丢到九霄云外去。哼,只有那些穿着皮鞋,梳着油头,戴着眼镜的文化人,才会吃饱了撑的想这些蛋疼的玩意儿。她是他的媳妇儿正睡在他的怀里,想那些有的没的,真是脑抽。他抱紧她,亲吻她的唇,亲吻她的脸颊,亲了她好一会儿才心满意足地搂着睡过去。……生物钟让韩青松第二天依旧早早起来,昨晚上因为诸多因素生出来的那些感慨和疑惑也被深深地压在心底,不见波澜。还是那个俊朗挺拔,严肃沉默的韩青松,只不过看向林岚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柔软起来。大年初一,他没吹出早操的哨子,自己去南边路上跑步,做常规训练项目。等练够日常的运动量,这才跑步回来,跟路上的人互道新年好。大年初一是拜年的时间,他们辈分不小,也有孩子晚辈来,所以家里要有人。他预备着林岚要和其他妇女出去玩,自己就先早早地走一圈,几个大爷、达达的,都去磕个头,问问吃了几碗饺子。然后他就拐去了爹娘那里。昨晚上林岚和孩子走后,老房子里又闹腾了好久。韩老太太看大孙子也背叛了她,气得直骂娘,“你说我和你爷爷对你多好啊,你可是大孙子啊,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?”好田嘴巴不会说,说完气话以后就不吭声,反正不管老太太骂他什么他都忍着,自己是她孙子,她想骂就骂了。但是骂他娘他就要辩解几句。于是把老太太气得让闺女给她拿绳子,要当着儿子孙子的面上吊,“不让我好过,都别过好日子!想撇下我去过好日,没门!我就看看我死了,人家戳不戳你们的脊梁骨!是不是你们活活把老的气死了!”老太太耍横不成就想卖惨,反正就是咽不下那口气,看不得韩大嫂也逍遥自在去。最老实的韩大嫂都造她的反,如果成功了,就让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实在是太失败。连带着以前她婆婆骂她那些话似乎都成了对的,自己和婆婆对抗也成了自己错。老不死的那时候骂她独,咒她老了以后没人伺候没人送终,现在看三个媳妇儿谁也不想伺候她。如果她认了,那一切都成了她的错!所以她不认,不让孙子分家自立门户,她就要折腾他们。没成年,凭什么自立门户?不是家里赶出去,就是生了二心不和家里过。“自立门户也中,先给我办丧事,我看以后谁敢和你结亲!”韩老太太豁出去了。大孙子想带着娘分出去,不管嫲嫲,中,你分出去,嫲嫲这头就吊死,不当你们的累赘!看十里八乡,谁不戳你脊梁骨!谁还敢把闺女说给你当媳妇儿!看她闹腾得太过分,韩青松悄悄把韩永芳请了来。韩永芳进门的时候,就听着老太太中气十足地骂人、寻死,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,“大过年的,这是干嘛呢?真是全大队都听见了,没看着人家都不敢来给你们拜年?这是想以后都不和村里人走动了?”这话说得相当重的,毕竟都是要面子的人家。老韩头儿赶紧下地迎着韩永芳,“支书哥,你咋来了?”“我要是不来,你们是不是得闹到十五去?也真是的,都多大岁数了,还想不开?”韩永芳自己来的,没带着他的大队长,背着手拉着脸,眉心皱成个川字。他本来就严肃,这会儿更吓人,说话也不客气,“咱活着是为什么?不就是为熬下这满屋子的人丁兴旺?不就是为了儿孙满堂,自己去见祖宗也脸上有光?年轻的时候吃苦受累,老了谁不想享享福。将心比心,都是做过儿子媳妇的,怎么就不能大方点?”韩老太太手里捏着自己的裤腰带,捂着脸呜呜地哭,“老哥哥,你快来给我撑腰,这是要活活逼死我啊——俺的娘啊——没有活路啦。”“行啦啊,你婆婆死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哭。”老支书毫不客气戳穿她,一点面子都不留。那时候韩老太太的婆婆伸着脖子叫了几天终于死了,韩老太太不但不哭,还乐滋滋的呢,来治丧的人看着格外刺眼。毕竟大家都是要面子的,不管有多少恩怨,死者为大,就算心里高兴,脸上还是要装作悲伤哭几声的。而老太太那么明晃晃的笑,算是大不敬的,一般人都不喜欢,会招人说闲话,多少年都会讲古起来。这也算韩老太太最大的黑历史。尤其这会儿老太太又磋磨媳妇儿,村里人就把过去的旧事翻出来再嚼一遍。虽然已经食之无味的陈年旧八卦,可加上了新材料,当年的媳妇儿熬成婆,如今磋磨自己媳妇儿,闹得三个媳妇儿一个也不想和她过。这就有味道了,让村里那些知道旧事的,八卦八得真是津津有味,这个年都格外香。韩永芳一般不爱插手人家的家务事,毕竟他也是当公公的,也不敢保证自己做的有多好。韩青云好几次跟他讲让他劝劝老韩头儿和老太太,赶紧分家得了,别整天闹腾。他都没吭声。插手别人的家务事,得罪人,不落好,一个处理不好还让人记仇。只是这一次韩青松找他,他给韩青松面子。而且老太太折腾得太过分。被比自己更有威严、更加年长的人批评以后,韩老太太哑巴了。等韩永芳说允许好田分出去自立门户,把大队两间屋子借给他们住的时候,韩老太太就捂着心口说自己心口疼,不行了。韩永芳直接一挥手,“不用怕,我备着呢。赤脚大夫抬脚就来。”韩老太太又不疼了。韩永芳看她不闹腾了,也不多说,“就这么定了,等初八初九的你们就真分家。别闹腾了,我还得忙年呢。这大过年的,真是的。”说完他就走了。老韩头儿送他,到了门口,韩永芳瞅他一眼想起小时候的光景,没好气道:“还真是七岁看老。”老韩头儿啊了一声,不明白他的意思。韩永芳盯着老韩头儿看了一会儿,见他竟然已经弯腰驼背,老眼昏花,鼻涕拖拉的。韩永芳到了嘴边的重话又说不出来,毕竟老韩头儿比他还年轻好几岁呢,怎么看着比他还老了?韩永芳重重叹了口气,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过日子过日子,就是糊涂着过罢了。“你啊,好好日子,怎么就过成这样。少抽烟,多听听你们老三的话。”韩永芳拍拍老韩头儿的肩膀,摇着头走了。就这么着,老太太是彻底没脸,气得说自己病了,躺炕上不起,想让媳妇儿们伺候她。韩大嫂撕破脸,是不可能理睬她,林岚人家早走了,韩青松不发话,也没人敢叫她,韩二嫂知道她装病,更不理睬,直接撇撇嘴,“这时候亲闺女不伺候,谁伺候?”可想而知,老太太被气成什么样了。这一早上韩青松过来,她还没起,一个劲地哼哼,看着韩青松就嘟囔,“你媳妇儿咋不带孩子来给我拜年啊。”韩青松:“等娘起来的。”老韩头儿倒是起来了,在堂屋坐着抽旱烟。他现在越来越沉默,烟也抽得越来越凶,有他在的地方,一会儿就烟雾缭绕得呛人。很快韩大哥和二哥也相继起来,也没精神拜年,随口哼哼两句,哥俩就一左一右坐在门口,跟两尊门神似的,同样愁眉苦脸。韩青松不是多细腻的人,说不出安慰人的话,只应景地拜年。听见韩青松过来,韩大嫂和孩子从屋里出来拜年,说了几句。碍着老太太在屋里哼哼着骂,他们也不多说。韩大嫂就带了干粮带着俩孩子去那两间屋里收拾打扫一番,想着晚上她就过去住,不再回来受气。韩大哥站起来想跟上去帮忙。韩老太太在屋里开始咳嗽,“老大,给我倒口水喝,要渴死我了。”大哥只得去给她倒水。韩青松在堂屋坐着呛人,便也到院子里坐着,这半天并没有人来拜年。因为昨晚上家里闹得没脸,年夜饭以后,本来还有大人孩子过来拜年,后来见情况不大对,一个传一个的,也都拘着孩子别过来。今天早上,他们自然也不会过来让人难堪。反正三房已经拜过,也就当代表。韩二哥望着出门的大嫂几人,“大哥,大嫂不做饭啦?”韩大哥一言不发,只唉声叹气,老韩头就吞云吐雾。韩二哥想了想,就喊自己老婆,“你和金玉一起做饭呗,也不能一家子不吃饭啊。这大年初一的。”韩二嫂这才不情愿地起来,又喊孩子们跟韩青松拜年。韩二嫂看小姑还没起来,就不想动弹,埋怨:“这碗都碎了,窝头也没了,地瓜干还得现蒸,做个啥意思嘛。”她不乐意伺候一家子,自然满腹牢骚,尤其都这时候韩金玉还想睡到日头三尺高,她更不乐意。韩二哥就去耳房敲敲窗户,“金玉,起来帮你二嫂做饭。”韩金玉没好气地喊:“都死了啊,让我伺候你们?”她哭了一晚上,嗓子都哑了,眼睛也肿着,哪里有脸见人?韩老太太就拿拐杖敲炕沿,“当媳妇儿的哪有不伺候公婆的!”当着韩青松的面,韩二嫂不好发作,反正自家也得吃饭,只得摔摔打打地去做。过了好一会儿,韩金玉才起来,拉着脸红着眼,一脸丧气相,她也不和韩青松打招呼,看都不看他,只等着韩青松主动跟她说话。结果韩青松也跟没看见她似的,根本不主动开口。韩金玉委屈地就要哭。以前有韩大嫂,一天三顿饭,不用别人说,她就带着谷米做好,大家都吃现成的。现在韩大嫂撂挑子,突然一家子就瞎耍,大眼瞪小眼起来。韩青松发现,没有韩大嫂的任劳任怨,这个家突然就跟老旧机械一样,几乎停摆运转不下去。他在屋里站了一会儿,想着自己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家,觉得好像处于两个世界。韩金玉和韩二嫂还在那里互相埋怨,又埋怨大嫂撂挑子不管家务,把活儿都给她们干。韩二嫂:“小姑你烧火,我装锅。”韩金玉:“凭什么让我烧火?”韩金玉不愿意烧火,嫌脏,因为会弄得头上都是土。韩二嫂嗤了一声,“那你装锅,我烧火。别忘了切咸菜。”韩金玉不情愿地准备着,不是这个掉了就是那个洒了的,弄得乱七八糟。韩二嫂也不管,只管自己烧火。韩金玉火了:“你就不知道搭把手?”韩二嫂:“我说让你烧火,是你自己要装锅的,你连个锅都装不了?”就这样还想嫁给城里人?人家城里人怕不是女人死绝了?脑子都有病才要你这样的?韩金玉委屈的哭起来,“娘——”韩老太太还装病呢,不想起来,呻yin着,“金玉啊,你就学学,以后就得你和二嫂子做饭了。”韩二嫂立刻道:“别指着我,我们也是要分出去的。”大嫂走了,如果不分家,家里活儿都要交给她。伺候一家子老少爷们,还有老太太和韩金玉?她可不干!她可不给人当牛做马!韩二嫂最能看清形势的。韩老太太被她气得直捶炕,可韩二哥不捧场,并没有呵斥自己媳妇儿。韩二嫂自然不怕,她男人要是敢吭声,晚上别想进屋!上一次中秋节因为老三家送了一碗肉菜来,弄得她和韩金玉大打出手,那时候老太太还让韩二哥打韩二嫂。韩二哥也就是吆喝两句,哪里敢动手?最后只能把韩二嫂给扛回屋里,至于关上门是教训媳妇还是被媳妇儿教训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现在,他更不会打媳妇儿。看看大哥和老三就知道,老三不打媳妇分了家过得这个滋润,大哥不向着媳妇儿,就是眼前这倒霉样。韩二哥拎得清的。这也是韩二嫂一天天给他训练出来的!刚结婚的时候韩老太太也要拿捏韩二嫂,总要指使二儿子训训媳妇儿。新婚小夫妻,晚上能不干点啥?韩二嫂就拿捏韩二哥,“你滚蛋,你那么听你娘的话,你咋不去她炕上睡?”于是韩二哥就明白的,晚上睡谁的被窝,就得听谁的话。现在不但要睡韩二嫂的被窝,看样子还得吃韩二嫂做的饭,韩二哥如何看不透形势?当然不会贸然得罪自己媳妇儿!自然要夹紧尾巴做人,所以说得如何孝顺,都是嘴上而已。韩金玉好不容易把锅装上,然后又切咸菜,结果笨手笨脚的,一下子把手指头切了点皮下来,冒出血珠。“哇……”她扔了刀放声大哭,“我切手了,切手了。”韩二嫂白眼翻上天,你可真够笨的!庄户人家,谁还不切个手破块皮?就你娇气!韩老太太在屋里喊着快搽点白糖止血。韩金玉只哇哇哭,拿眼去看韩青松,想让他关心自己。韩青松坐在那里,面沉如水,却没有要理睬她的意思。韩金玉刚要跟他撒娇,却见韩青松站起来,跟爹娘和哥哥们招呼一声就走了。看着韩青松绝情离去的背影,韩金玉哭声更大,“娘,你看我三哥,心里彻底没咱这个家了。”韩二嫂挑了挑眉,幸灾乐祸道:“才知道呢,以后你可得靠自己啦!”夏霁脸上没多少表情,只点点头。“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?”“你和任天一说过,高中不早恋。”陈桉桉笑嘻嘻的:“这你都知道,你那时候是不是每天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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